男人與酒
女人如水,極盡水之溫柔;男人是酒,有如酒之剛烈。酒,對于男人,就象想象之于詩人,脂粉之于美女,是男人的精魂與點綴。是男人,就應該會喝酒。酒烈性,男人性烈,所以說男人的陽剛之氣亦是被酒熏出來的。男人都離不開酒,豪爽的男人大碗干,精致的男人小口酌。千年華夏,千年酒,男人喝酒前應該先敬兩個人:儀狄與杜康,少了這兩個人,男人們便少了不少樂趣和激情。
男人喝酒,有很多理由,是 “酒逢知己千杯少”的高興,是“對酒當歌,人生幾何”的失意,是“開君一壺酒,細酌對春風”的纏綿,是曹操青梅煮酒論英雄時,一語道破“今天下英雄,惟使君與操耳”的惺惺相惜,是“醉臥沙場君莫笑”的悲壯,是“勸君更盡一杯酒,西出陽關無故人”的惆悵,更是“人生得意須盡歡,莫使金樽空對月”的暢快、“酒入愁腸,化作相思淚”的柔情……男人都好酒,酒是男人的情侶與知己。女人憂傷的時候,可以用哭泣來化解自己憂郁的心境;男人壓力大,卻不想隨便說心理話。男人性烈,男人不哭,男人悲傷的時候,只有酒才是排遣憂傷憤懣情緒的最好良方。那時,酒在男人肚內不再是酒,完全變成了激蕩的瓊液,顫抖的泥漿,騷動的情感。酒能使男人沉溺、低迷、傷感愁懷;酒,能使男人亢奮、激揚、大膽張狂……有酒,男人應當理直氣壯地去喝,肆無忌彈地去喝。 醉了就醉了,真性情的男人哪有不喝醉的。
古來圣賢皆寂寞,唯有飲者留其名。酒,是男人生命中真正的血液,是英雄劍出鞘時無所畏懼的劍膽,是壯士撫琴時摧枯拉朽的心聲。它是俗人脫俗之橋梁,它是出世之人重染塵囂的不歸路。男人的傲骨、剛直,完全可以從酒中得到詮釋;男人的愛情、事業,也完全可以從酒里得到驗證。酒,豐富了男人的世界,也透支了男人的一切。男人不僅從酒中學會了喝酒,也從酒中學會了人生。對于男人,推心置腹,永遠只能在酒后,即使是死敵,煮酒相談后,也會生出是英雄愛英雄的惺惺相惜之意,即使有權爭,因為一杯酒,可以拱手把兵權釋出。酒之于男人,也像美女之于英雄,沒有美女相伴的英雄,是寂寞的,沒有美酒相伴的男人,更寂寞。女人對男人喝酒時的喋喋不休,男人多是深惡痛絕的,男人善于用酒來系緊情結,也常常用酒來打開情懷。因此,女人不應用酒鬼一類的字眼來褒貶男人。聰明的女人應該讓男人喝酒,聰明的女人讓男人喝酒自己把握量。幸福的家庭中必有酒。喝酒的男人,是不會讓她的女人受到委屈的,他會是女人阻擋風雪的大山與高墻,喝酒的男人,都是路見不平,拔刀相助的。畏首畏尾的男人,也是他們血液缺少酒的緣故。故舍生取義者,都是喝酒的血性男兒。
有酒必有醉, 醉其酒,以觀其性、觀其德。醉酒的男人,就都成了情景喜劇的演員,笑話百出。有的忘情,似乎物我兩忘,世間唯酒;有的癲狂,人皆笑我癡,我笑眾人癲;有的面不改色,行動如常,心智堅定,其實還是放不開,太累。男人決不可以無酒,但男人決不可視酒如命成為酒徒,那是男人的悲哀。只有經過酒氣浸泡后的男人,才能心潮澎拜地揚起激越的音符,彈唱出只屬于男人的最強音。只有酒氣彌漫著的男人,才能心明如鏡地抒發浪漫的情懷,書寫下流傳千古的詩篇。清人程世爵撰有《笑林廣記》一書,收《酒品》一文,文曰:“花間月下,曲水流觴,一杯輕醉,酒入詩腸,此之謂儒飲,如雅人蘊藉一般。二三良友,月夕花晨,名姝四座,低唱淺斟,此之謂仙飲,如瑤池醉月一般。禮席豐筵,繁文縟節,終日拘攣,惟恐僭越,此之謂囚飲,如拘禁罪囚一般。杯不厭大,酒要滿斟,持籌呼馬,大肆鯨吞,此之謂驢飲,如行路渴驢一般。冠袍帶履,坐分昭穆,讓箸舉杯,納身軌物,此之謂葬飲,如衣冠斂葬一般。倒地謾罵,嘔噦成渠,僵臥不醒,人事不知,此之謂尸飲,如餓莩倒臥一般。”儒飲、仙飲、囚飲、驢飲、葬飲、尸飲種種,飲酒的學問居然如此之大,恐怕是連許多飲酒人也是渾然不知也未曾注意過的,其實這才是它的樂趣所在。真正的飲酒人,就應該是酒席上的得道中人。
酒品,也是一個人的人品,在酒桌上偷奸?;?,在生活中,也是偷奸耍滑之輩,是不可交的朋友。越喝越暢快,越喝越從容,喝到最后,隨地一倒,就能呼呼大睡的人,才是心懷坦蕩的男人,才是最可交的朋友。每每喝酒,每每不醉的男人,最能高瞻遠矚,事事都拿捏得當;微睧薄醉,醉眼蒙朧的男人,冷眼旁觀,世界看得更清楚,不醉不休;酩酊大醉的男人,有著難得糊涂的灑脫與超然。好男人如酒,愈久愈醇,越存越香。
源自《華夏酒報》。